BlackSaga

【接上一节，了解来龙去脉，请先移步前章】

“说得挺大义凛然，我就不相信，你像你所标榜出来的一般无坚不摧！就让我扒开你内心的虚伪吧！”

话音刚落，拳锋已经到了眼前。撒加看出那是双子座最大精神奥义之一“幻胧魔皇拳”，他微微偏转，仍觉得眼前一亮，玄惑了那么好几秒才恢复视觉。他明白，他中招了。

“如今的我，已经没有什么可恐惧的了。”说这话的时候，撒加语气坚定，说给对手，也说给自己。

“那就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。”一招中的，阿斯普洛斯从被打击中终于挽回了些许自信。说什么忠诚与信仰，这个世界，终究是要靠力量说话的。“沉溺在你自己的自以为是中死去吧！”

走进撒加的内心，翻开对手最无法摆脱的恐惧，阿斯普洛斯打算好好嘲弄一番。幻境中，撒加和他一样的一身冥衣，他跟着撒加一路踏上了十二宫的阶梯，他儿时梦想中将会努力守卫却终没有驻守过的战场。

这条路是如此漫长，每一步脚下都生出荆棘，比魔宫玫瑰还要尖锐，根根肉刺穿透了身上的冥衣，刺入血肉，刺入骨髓，殷殷的血迹洒在每一步的阶梯上。撒加一声不吭，步伐坚定地向前奔去，将漆黑的永夜远远地抛在身后。

“他这是，何以如此？！”迷惑中，阿斯普洛斯感到丝丝敬畏，他跳到前面的路段上，俯视着他的后辈。

幻觉中撒加看不到阿斯普洛斯的注视，依旧顾我地一路向前。随着离神殿的距离变短，后辈的双子座奋力摆脱了脚下的束缚，他奔跑起来！

荆棘的刺痛逐渐漫入感官，麻木了嗅觉，干涸了口舌，抹杀了听力，最后视线也模糊了。他一头跌倒，又顽强地支撑起上身，向下一个位移伸出手臂。荆棘缠绕，企图把这战士留在阶梯之上，他不断地跌倒，站起，又跌倒，又站起……

“雅典娜！”远方的光明始终辉耀着他，他绝对不会停下脚步，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向前。

天上的星星落到地上，星光破碎了所有的阻挡。踏碎满地月光，留一路血色，冰冷的石阶被谱成了瑰丽的乐谱，奏响着生命的赞歌。神明的掌中或许有虚假的生命，但不屈的心中从无虚假的灵魂。

阿斯普洛斯被这分执着震撼，他跟上来，把他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，扶着他向前走去。

当撒加走向雅典娜的时候，雅典娜失望地看着他，“你终于…又背叛了啊！”他跪下来，仅剩下一点点视觉的五感发不出声，连抽泣也做不到，唯有泪如雨下。

“把那个给他吧。”雅典娜幽幽地说。他的弟弟，十三年不见的血肉至亲，那个名为加隆的男人将盛着黄金匕首的匣子递到了他的眼前。他抬起头，目光颤抖地望着加隆。他们还是如此一样的面孔，在彼此的瞳孔中寻觅着自己存在的明证。他从未见过加隆如此眷恋的眼神，温暖而不真实。

忽然，加隆拿起匕首怒目相向，“你怎么能反复地背叛雅典娜呢！为你所犯下的罪过接受惩处吧！”下一秒钟，淬不及防地，尖锐的匕首就刺透冥衣，穿透胸膛，刺穿了那颗痛着的心。

撒加起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，使劲地辨认着眼前似幻亦真的一切，片刻之后，一抹欣慰的笑意便浮上面容，“你做的…很好！”兄长慢慢地扑倒在地。

“什么？！”阿斯普洛斯惊叫一声，这剧情出离了他的意料，饱含眷恋的弟弟怎么会？假象的操纵者比承受者更仓皇地率先逃离了幻境。

看着现实视线中的男人同样一脸释然一脸解脱地缓缓滑落在地。阿斯普洛斯瞬间浑身上下冷汗涔涔，颤抖不已。他真的被幻魔拳击垮了吗？“加隆，你终于是个真正为雅典娜而战的战士了。”喃喃出心中的话，撒加慢慢垂下眼睑，散尽满眼星光，任滚烫的热泪无声地渗入泥土。

“你这傻子！醒醒！”阿斯普洛斯蹲下来抓起撒加，疯狂地摇晃他，“蠢蛋，你只是中了幻魔拳了！你的弟弟并没有对你出手过啊！他不可能取代你！”

撒加的心湖一片平静，他竭力聚拢意识回应道，“我的弟弟，是真正的黄金圣斗士！他知道该做什么。”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的坚定，“任何人都无法利用我们彼此打击对方！”

话音落地，两代双子座的对峙陷入了短暂的静默。幻魔拳余威之下的黑暗天空，因这些音节而划出了烟火，格外流光溢彩也绽放有声。

“不…！这全是幻觉！”

阿斯普洛斯使劲摆了摆头，仿佛中招的是自己，他需要迅速终止这一切。就在他抬手解开撒加脑海中招数的同时，心头亦被一阵几近窒息的痛楚压抑得摇摇欲坠。

他丢下撒加，站起身来，撕开空间，逃也似的消失在一秒前还站立的地方。

崩溃了吗？你不知道自己也中招了吗？……
身心俱疲的撒加忽然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。

阿斯普洛斯飞快地穿梭在异次元的群星之间，没有目的，没有终点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。他想哭，却无从表达，为什么，撒加能够恣意地欣喜或悲哀，自己却连一滴泪都流不出，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喊。难道，失去忠诚与信仰，真的就一无所有？！！！

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，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，所有失去的，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。
——约翰·肖尔斯《许愿树》

【——全章完——】